第674章 对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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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守信不在,太子府的内部事务,都由杜勋署理,不过杜勋并不能一手遮天,因为这里里外外,大大小小,都还是田守信的人,杜勋只能萧规曹随,做一些简单的事务处理,想要立威或者夺权,都是不可能的。也因此,杜勋心中十分忿忿:他已经向太子殿下举报了田守信的“逆行”,太子殿下为什么还不召回田守信,予以重罚呢?
不过在太子殿下面前,他却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满脸堆笑,小心翼翼地伺候太子沐浴。
对杜勋的心思,朱慈烺看的清楚,而对于田守信的处理,他还没有做最后的决定。虽然那些“密记”清楚的表明,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田守信一直在秘密记载他这个太子的每日言行,但这其中究竟意味着什么?田守信又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是一个疑团。一切都需要等田守信回到京师,当面询问之后,才能厘清真相,当然了,朱慈烺并没有干等田守信,这段时间里,他令萧汉俊和刘若愚两人分别调查田守信的过往和前事,隐隐已经猜出了一些。
而照朱慈烺原本的计划,修建礼门结束之后,他就要拿下杜勋,夺其私财,以充军饷,但现在,在田守信有所疑虑的情况下,他不得不将拿下杜勋的计划往后拖延。
洗了一个澡,换了干净衣服,朱慈烺坐在椅子里,思索粮食困局的破解之道。
杜勋本来想要献一下殷勤,问一下太子殿下是否需要羹汤?不过刚要张嘴,就看见太子脸色严峻,心知太子心情不好,冲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又咽回去了--太子殿下虽然还年轻,但皇家血脉,天威难测,又一向节俭,在太子殿下没有吩咐之前,他还是少说为妙。
“殿下,萧汉俊来了。”唐亮轻步进入。
见到唐亮,杜勋表面不动声色,眼神深处却闪过忿忿和不快--唐亮是田守信的亲信,仗着是太子殿下身边人,对他这个主管太监非常冷淡,甚至是刻意疏远,真真是气煞人也。哼,等田守信倒霉了,我做了东宫典玺,看我怎么收拾你!杜勋嘴角挂起冷笑。
“让他进来吧。”朱慈烺抬头。
脚步声响,一身青衫,甚是潇洒的萧汉俊到了。
朱慈烺赐座,杜勋和唐亮都识趣的退了出去,殿中只留萧汉俊。
先谢过太子的座,萧汉俊撩襟坐下,先禀报长城边界最新的军情。据报,马兰峪的建虏已经撤退,走蒙古草原,往辽东撤去,墙子岭外面的建虏也正在整营,估计撤退也是这一两天了,至于多铎率领的建虏主力从青边口出关之后,就向大马群山,往鞑靼草原而去,估计是从蒙古取粮,然后才返回辽东。
虽然是在意料之中,但听到建虏大军真的已经撤退,朱慈烺心中还是长长松了一口气。
只要建虏不捣乱,京师的粮食危机再严重,他也有信心能处置好。
说罢建虏,萧汉俊转向内政,将京师粮市和粮商的动向,详细向太子禀报。
自从定下稳定京师粮价,继而辐射整个北方地区,令北方的升斗小民不会因为高昂的粮价而破产继而变成流民的策略后,朱慈烺就对京师粮价非常重视,并将侦测京师物价、商品丰缺情况的任务交给了军情司。
这些经济类的情报,和军事、社会、政治等方面的情报同等重要,绝不可厚此薄彼,要一起抓,一起都要硬。
每七天一次的汇总情报,这四种情报都要分别列开,各成一个大系列。如果有突发情况,比如粮价猛涨,萧汉俊要立刻报告。
也因此,萧汉俊对粮价的变动和京惠粮行现在的困境,非常清楚。而作为情报官员,他除了汇报情况,更重要的职能是分析情报,以给朱慈烺的决断提供依据和参考。
“殿下,京师排得上名号的大小粮商,一共有四十多家,其中最大的几家都是徽商,尤其是蔡其昌的通茂粮行,一家的存粮就顶过别人的六七家了。徽商以木材、粮食、典当行、首饰店起家,现在又发展到钱庄。京师的粮行、典当行和钱庄,以徽商居多,也因此,徽商在京师的能量相当强大,和朝臣多有往来。”
“这一次京惠商行闯入粮界,抢了他们的生意,徽商心中十分不满,不止是粮商,其他各个行业,只要是和京惠商行有竞争的,他们都竭力打压,连通州码头的运船都想法设法的不让京惠商行使用。而蔡其昌是徽商的首领和主心骨,如果能说动蔡其昌,他愿意向京惠商行借粮,京惠商行现在的困境,就能缓解不少,如果全城粮商都出手,京师的粮食困局就会迎刃而解……”萧汉俊道。
“何其难?他们不会自愿拿出粮食。”朱慈烺道。
“臣倒是有一个想法。不过就是时间有点紧。”
“说来听听。”
萧汉俊道:“殿下,你让臣紧盯从天津到通州这一段运河上的三处厘金局,从六月到现在,虽然没有大的发现,但一些小贪墨却发现了不少,其中有很多都牵扯到徽商的商号。另外,一些趁火打劫,趁着厘金税故意哄抬物价的奸商,也有不少是徽商……”
朱慈烺微微一笑,萧汉俊倒是和他想一起了,都想要通过敲打徽商,逼他们和国家共体时坚。
不过徽商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敲打的,明末社会经济畸形,商人和士大夫的利益早已经捆绑在了一起,徽商在京师呼风唤雨,背后必有官员支持,若非有确实的证据,即便是皇帝,也不能随便剥夺他们的私产,因此,就算明知道徽商手中有粮食,但如果徽商不点头,不同意借,朝廷也是没有办法从他们手中取粮的,除非是有什么大罪,朝廷才可以查封。萧汉俊现在就是这种思路。
“有牵涉到蔡其昌吗?”朱慈烺问。
萧汉俊摇头:“没,蔡其昌老奸巨猾,做事不留尾巴,在粮食和布匹方面,他倒是干净的很。”
朱慈烺手指轻轻敲桌面,沉吟道:“没有牵涉到蔡其昌,就算以此拿下一些小徽商,怕也撼动不了抱成一团的徽商……”
“虽没有直接牵扯到蔡其昌,但却牵扯到了他的亲家……”萧汉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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