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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0 章 200(一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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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应不由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若只是小股队伍出现在此地也就算了。

他和樊稠率领的队伍,一路严格遵循着大军远征所该当保持的行军速度,虽经由陈仓至于上邽的这段山道而来,也并不能算是强弩之末的状态。

至多也就是在心态上有些煎熬罢了。

只要前方的拦路虎数量不多,他们要想冲破封锁也并非难事。

另一方面,在李傕完成了对董卓的夺权后,也接手了董卓身边不属于段煨张绣等将领的军队。

这些都是董卓为了确保自身的安全,从保留下来的凉州铁骑里选出的佼佼者。

他们也被委派到了这趟凉州进军中。

西凉悍卒的冲阵能力毋庸置疑,何况处在的还是一个对他们来说像是回家的环境里。

可他们此刻的对手……

李应能被李傕委任为这一趟的主将,并不只是因为他们两个是堂兄弟。

临战之间起码的判断力,李应还是有的。

虽然还间隔有一段距离,他也看得出来,对面这一道阻碍骑兵前行的重甲士卒到底是什么水准的武装。

那是钱堆出来的装备!

也绝不是单薄的一列人马而已!

便是在他这心中惶惶的思量里,乔琰所统领的重甲盾兵又往前走出了一步。

准确的说,他们其实不应该叫做盾兵,而应该叫做刀牌手。

前为刀牌并持,后方的长枪长矛已从盾后伸了出来。

这便是凉州地界上最典型的前后掩护阻挡骑兵的队伍。

这让李应毫不怀疑,其他的阵容也是标准的配置。

既然连夹道两山都已是弓箭手遍布的情况,对面坚实的盾牌之后便更是如此。

这可当真是一道铜墙铁壁!

换成任何一个人处在李应这样的位置上,大概都只有这等呼吸一滞的感觉。

山道的行路已经耗尽了他的耐心,结果等来的不是攻城的发泄机会,而是个整装以待的壁垒。

胡封忍不住小声问道:“咱们怎么办,退……”

退吗?

他一个退字还没说出口,就遭到了李应朝着他瞪来的一眼。

退什么退!

渭水在陈仓、上邽之间冲刷所形成的山谷狭窄,虽到了临近上邽的方向稍有好转,却也依然是一条长龙。

军令到从头传到尾,让士卒全部调转方向,不是说一句话就能完成的事情,更别说是有秩序地后撤。

只怕后撤不成,他们反被后面的追兵给一点点啃食殆尽。

“愣着做什么!还不列阵冲过去!”樊稠打断了这两人的对话,怒喝出声。

李应被这等谷口拦截的情况惊得六神无主,后方的樊稠好不到哪儿去。

可这种时候,若是还在浪费时间举棋不定,才真是要被对手一网打尽了!

下还未到绝境。

或许是为了防止被他们直接从谷口冲出,这道防线并未设在纯然宽敞之处。

他们这头展不开阵型,对面的阵型也不算宽敞。

他们这边是近乎于背水一战的局面,对方呢?

有退路的情况下,人就难免松懈。

以西凉军这虎狼之师的战斗力,未尝不能一搏!

樊稠在喊出这话的时候,已将队伍调度了起来。

有这位副将的领导,他们这头的冲阵队伍快速张罗了起来。

樊稠不得不庆幸,他们总算和对面还有一点距离,他们的对手也像是想要减少损失而没选择直接攻杀而来。

更庆幸的是,他没为了急行军进入凉州而只着眼于赶路,而是始终保持着队伍可以防备谷中袭击的状态。

这便为他的进军提供了可能。

他难道不知道这般冲阵,前头的骑兵必定损失惨重吗?

他当然知道!

但双方的军阵装备差异已让他清楚地看到,自己没有稳步推进厮杀的资本。

若不能搏一搏冲出这一段河谷,他们所有人都得死在此地!

或许从长安招募来的那些兵卒有机会幸免于难,可他们这些跟随董卓前往长安的,却失去了早早投降的机会。

更大的可能还是死。

这并不只是樊稠的认知,直属于他统帅的兵卒都在他指令的下达中持有这种想法。

人都是想要活命的,他们也不例外。

正因为如此,当其中一人的口中发出了第一声“杀”

的时候,这种声音在顷刻间就成为了整支队伍拧结在一处的赫赫声响。

后方的士卒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知道前头发生了何事。

樊稠的下令也恰到好处地赶在了恐慌蔓延开之前。

以至于这些已经习惯了赶路的后方士卒,只以为自己是在跟随队伍做抵达上邽城下的最后冲杀而已,立刻跟上了脚步。

这也正是他想要达到的目标。

在他这等快速的应变面前,李应与胡封也快速找回了几分应战的底气。

是了,他们确实还没有必要认输。

乔琰再怎么应对及时,也最多就是从冀县带来了一部分兵卒而已!

自今年的七月里她回返凉州,她的绝大多数人手还驻扎在金城和武威。

凉州多年来的战况便是如此,让最顶尖的将领,也必须将自己的相当一部分精力放在预防羌人反叛上。

想来乔琰也是如此。

可他们又哪里知道,她甚至拦截在此地之前,还专程去对汉阳四姓完成了一场血腥镇压。

而也正是他们对散关方向的疏忽,让她在能得到徐庶报信后,从容地将自己的部将尽数调动到此地。

她朝着进军姿态里还颇有些强悍姿态的对手看去,目光中虽有几分对他们调节状态之快的欣赏,却绝无任何一点对对手的敬畏。

若只是靠

着这一点孤勇,便想要闯过她的这道防线,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也对不起她这必胜此战的决心。

在她的第一道号令之下,处在最前方的重甲士卒又迈出了一步,而后将手中的盾牌给支在了地上。

任谁看来,这都不是个常规的表现。

这种稳守的阵容往往伴随着后方的长矛从盾牌的缝隙中伸出,防备抵达近前的骑兵。

但当两方之间还未到弓箭手交锋的距离之时,这种盾牌的落地,反而给了敌方弓箭以发挥的余地。

然而这些持弓箭奔行而来的西凉骑兵,甚至没来得及因此窃喜,蓄势待发的神情就凝固在了脸上。

降低了高度的盾牌背后,出现的并不是后方的弓箭手,而赫然是一架架的床弩。

正对着骑兵胸膛所在高度的床弩!

在樊稠发起进攻信号的极短时间内,骑兵已将双方的距离拉近到了五六百步。

便是在这一刻,刚露出阵容的数十架床弩一齐发射!

弩箭破空,发出了一阵阵令人牙酸的呼啸嘶鸣之声。

破空之声未停,已有弩箭扎入血肉伴随的人仰马翻之声,将原本气势盛极的攻杀之声给打断在了当场。

齐飞的长箭中,起码有一二十支直接击中了目标,另外的一半落地,让距离最近的马匹为之惊动止步。

有无命中,射击效果如何,好像都没有影响到乔琰这头的状态。

在李应所能遥遥看到的画面里,第一轮的弩箭又已经在有条不紊地装入床弩中,不过数息便已再度发出。

他的脸色一变。

五百步射程的床弩!

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东西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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