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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家长兄一向自恃成熟稳重,从来没有当着家里人的面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宁予柏被他吼得噤声,旋即便带保镖迅速进了病房。
宁家小少爷被兄长们连夜送回了半山,一路颠簸,家庭医生接手的时候他却仍然昏睡不醒。这倒也不奇怪,急性哮喘发作时他正处于严重脱水的状态,强制镇静的过程又使他的心肺在短时间内遭受到剧烈挤压,全身上下都没一处好地方了,还能捡回一条命便已是万幸。
他大不了许靖舟几岁,又懂事得多,许幼仪觉得心疼,始终在床前看顾着,直到天色蒙亮才被丈夫扶回房间休息。她起身时不放心又查看了一次,他却还是没有转醒的迹象。
这么一睡便是两天,宁家小少爷喂不进正经餐饭也吃不了流质食物,脸上的血气全凭营养针吊着,一天几袋换下来,手背都打得冰凉。他的意识总是很模糊,偶尔睁开眼睛看看又很快陷入昏迷,似乎一个简单的动作便耗尽全部气力,更叫人揪心的是头天夜里他莫名发起了高烧,浑身烧得滚烫,医生一推针便挣扎呢喃,许幼仪迫不得已把他揽进怀里,一贴近,才知道原来他正呜咽着叫母亲,不停地哀求,说他不要,太疼了,真的太疼了。
许幼仪实在不知道该说他幸运还是福薄。高门幼子,原是最不该经历这种磨难的。
几乎一大家子都在他床前走了一遭,但也人人束手无策。
好不容易挨到烧退,又浑浑噩噩睡着,等到他彻底醒来时已经是第三天的晌午了。
暴雨绵延不断,山腰间枝叶水绿的树木在雨声中沉寂,往日翻飞的林鸟鸣虫也不知歇去了何处。沈家派人来过好几回,多数是替家主前来送赔礼的佣人,最近一次才是宁家小少爷念念不忘的沈哥哥。许是去医院扑了空,沈铎面色不善,打着伞站在雨里同管家对峙,阴沉说,宁予杭要拦我可以,但至少让我见他一面——也就是这话说出口了沈家老三才清楚意识到宁予桐没有开玩笑,抢救结束之后他拼尽所有力气就只为了跟管家说赶他走,他遵循着与母亲定下的承诺,甚至都不愿意正眼看他——十年里沈铎从来没有被这么冷漠对待过,如若只是像从前一样闹别扭,那他总归还能哄,可说到底权钱势宁家哪样都不缺,宁予桐要的不过是他这个人,此时说不见就不见,他还有什么用处呢。
大约连那些讨他欢心的物件儿都比不上了。
这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哄得好的,或许他也不该永远只想着哄他。
管家真是没见过这样蛮横无理的来客,可毕竟身份摆在那儿,他也只好无奈地劝,沈总,小少爷身体不适,谁都见不了,您先回去吧。
尽管是宁予杭事前吩咐了不许让沈铎进家门,但管家这话倒不全是赶客的托辞。晌午前他们小少爷才结束一次例行检查,近来时常被急召的家庭医生严肃警告病情绝非玩笑,宁予桐本就因多年应酬而患有胃疾,倘若他能遵医嘱好好调养也就罢了,要命的是他根本不听话,非但不听,接连好几天喝到半夜三更也是常有的事儿,医生劝他,他每回都说是为了公司。家里的公司至于让他这么豁命的话,那还不如不要。浅眠、胸闷、低血糖,又发作过急性哮喘,谁还敢拍着胸脯保证他下一次还能醒过来呢。
总而言之,往后劳心费神的事儿他绝对不能再碰了。
宁家人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谨慎小心,营养针一撤便着手备起了养神补元的方子。宁予杭尚未成婚,老太太又处在观察期,许幼仪便承了当家主母的责任陪他在房间里吃午饭,厨房在食材里添加了当归四物一类味道浓重的用料,无疑是同病人的胃口作对,因此必须有人仔细盯着他喝完那一盅慢火精炖的药膳。
檀木小圆桌上摆着许幼仪的孕期餐食,她起身撩开窗帘探了一眼,沈家三少似乎已经被管家逼走了。她回到桌前坐下,伸手夹了一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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