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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然是彻彻底底的谎言,可只要他能接受,善意的谎言也未尝不是叫人皆大欢喜的真相。

身为母亲,老太太一开始还很是不安,但时间一长,沈铎发现他的小孩儿是真的想不起从前那些事情了。从家人到朋友,凡是听过母亲提及近况的,他都表现得很茫然,往往老太太说完一遍,他还得跟他再确认一遍。

因着陌生的感觉,他的潜意识里似乎非常缺乏安全感,他会在发呆之后突然跑来要他抱,偶尔半夜三更爬起来抱膝蹲在沙发前打量他,又或者在他们相处时反复察看他包着绷带的手掌,以确认自己真的醒了过来,这一切并不是等待他再度坠落的一场梦魇。

冬日寒凉,他在夜里醒来的次数一多,沈铎便自觉拉了张椅子到床边守着。他读那些从家里找出来的画册给他听,哄到他困倦眨眼,又耐心拍着白乎乎的小被子直到他彻底入睡。但在这之后沈铎也是不能离开的,他睡得不安稳,因此总习惯拿自己的尾指虚虚去勾沈铎那一根,就如摇着尾巴撒娇的猫崽儿似的,不动声色依赖他,有什么动静也能即刻知晓。

精神再好一点的时候,医生为他重新安排了掌骨手术的日期。一旦病患配合,原先所有的问题便都迎刃而解。术前的准备充分到位,手术也进行得很顺利,全麻,过程中没叫他吃到半点苦头,就是术后他因为缝合针线结出的伤疤难过了许久,沈铎怎么安慰都没用,垂头丧气的,一直等到老太太来了,他才慢吞吞把手伸到她眼前,小声问,会不会以后都这么难看,好不了了。

他看了沈铎一眼,又认真对母亲强调,你要说实话。

这孩子,怎么总是要招她哭呢。老太太小心拢着他的一双手,忍着鼻尖酸涩,温柔说,怎么会呢心肝,你不要多想,好好接受康复治疗,等再恢复一些,咱们就去做祛疤手术。我的心肝永远是最好看的,手也最灵巧,妈妈还等着你弹琴给我听呢。

宁家小少爷还是拧着眉头。他似乎没有什么信心,但最后仍然听话地点了头。

康复治疗在术后一周开始,初期只进行最基础的被动屈伸辅助,当手指能够在一定范围内进行活动之后,再视愈合的程度开始主要功能锻炼。宁家小少爷前后躺了快小半年,长期固定使他的指骨关节出现了挛缩,因此在一开始他便做得很是吃力,手指伸不直,几次简单的按压就能让他疼出一身汗,为了不叫出声来,他甚至连嘴唇都咬破了一回。

他越是忍耐,老太太便越是疼惜,她见不得他受苦的模样,因此没忍住在他面前掉了眼泪,自那之后,除了辅助的医护,治疗时他不再允许其他人进入病房,就连沈铎也得乖乖到走廊上去等着。

在掌骨康复治疗之外,他每天还要遵照医生的嘱咐服用不同种类的药片,这是他最不喜欢做的事情,他怕疼又怕苦,吞药片对他而言无异于受刑。沈铎去问医生能否减量,但医生委婉提醒他病人往后很可能需要长期服药,因而他也只能妥协,每到吃药的时间,便将人拥在怀里,摊着掌心一颗颗数药片。

花花绿绿的小东西被分成了好几堆,宁予桐不情不愿吃一次他便亲一次,有一回赶上小孩儿又不高兴了,转头就给他渡了一口,见他要喝水还不允,非叫两个人被苦得一道在沙发上呸呸吐舌头才行。

这是拿他出气呢,沈铎摇头低笑,又俯身去吻小孩儿气鼓鼓却柔软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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