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家史(1)(1 / 2)
这一次的主讲人自然就落在王国良身上。外公,老林,还有王国良等人不时的插上几句,作为陪讲和解释。
王国良整理了一下思路,不紧不慢地往下说。
后来我看到有关资料,说解放战争时期,上海港最多时共有码头工人8万余人,到上海解放时留在港内的还有2.8万人。
但是要说解放前的码头工人,除了占总数四分之一左右的正式工,其余绝大多数是临时工,就包括像你们的爷爷,小爷爷他们的那些人,他们都要在各码头游走,向包工头寻求工作。每天天不亮就得起来,空着肚皮跑到码头门口等候包工头发工作票。如果这天拿不到工作票,就没有活干,没有收入,全家都得忍饥挨饿。
“可以讲,在残酷的剥削下,码头工人的生活条件非常穷困。”王国良想了想,说道,有一首码头号子是这样说的,“码头工人苦,一日有三愁:早愁工作票,午愁粮糊口,夜愁无处宿。”
你们可以想想看,每天早晨7点钟,包工头在码头入口派发工作票,领到工票的人才能做一天工,领不到工票只好去下一个码头碰运气。跑了好几个码头还领不到票,这一天就没有收入。
另外,上海江海上的特殊情况也经常导致码头工人工作非常不稳定,风向、洋流、潮汐等各种因素都会造成影响。有时没有船只装卸货,则正式工也没有工可做,有时大量船只因天气原因需要抢运,则成批招募临时工来赶工。
这些游走在各码头的临时工,被称为“野鸡工人”,他们只能到各码头去碰运气,哪里需要人手就去哪里做一天工,生活毫无保障。排队等工票的人大多也是他们。工作岗位供不应求,形成了庞大的卖方市场,这样一来码头资本家就有机可乘,可以肆无忌惮地压低工人待遇而不愁无人干活。
因此,当时有一首码头谣是这样的:“等工作,吃碗饭;等不到,晒个蛋。”
所以讲,就是这样的情况,就算是拿到工作票,一天累死累活也只拿到微薄的工资,全家人又能吃些什么呢!
“开锅菜皮六谷糊,妻儿老小瘦筋骨。”
这一首码头谣又讲的是什么意思?
王国良接着解释:没有活干时,上海港码头工人的日常饮食多半是“六谷粥”。什么叫“六谷粥”?其实就是用豆渣、烂菜皮混在一块煮成稀汤,勉强度日。出门做工时,工人家属就要出门设法补贴家用,给当家人送一点杂粮和咸菜萝卜干来维持体力。挣扎在饥饿线上,停炊断顿也是常有之事。吃上一顿粗米更是奢侈行为,只有连续几天有工可做才舍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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